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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...” 胡广宇说完,停顿了一下,“邢岳,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?” 邢岳深吸了口气,又重新坐回椅子上,“老胡......” 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,邢岳把项海这边的情况介绍了一遍,胡广宇也有了基本的了解。 最后他说,“没问题,那你就找时间带他过来吧。我这边儿也实在走不开,要不然我就去东江找你了。” “行,回头我这边定好时间告诉你。” “嗯。对了,我现在在出差,估么着还得一个礼拜,完事儿我就回北京。到时候你们就过来吧。” “好。那个,谢谢你老胡,谢谢!” “......”胡广宇又啧啧地咂起嘴,“邢岳,再这样我就得跟你视频了。我怀疑你被什么生物给控制了。” 邢岳呵呵一笑。 顿了顿,胡广宇才说,“邢岳,回头我跟他聊的时候,一定会涉及到一些隐私。所以我想先问你一句,那个人,是你的男朋友吗?” 他问得很突然,邢岳愣了一下,但也没犹豫,“对,他是我男朋友。” 胡广宇就“哦”了一声,“行,那回头你们定好时间告诉我,我也提起准备一下。” 见他没再提刚才的话题,邢岳有些意外,“你就没啥想跟我说的?” “说啥啊?” “......” 电话那头胡广宇嘿嘿地笑起来,“我说邢岳,你觉得咱俩在一起混了这么多年,我这双眼睛是喘气儿用的?我学心理学就是没事儿找人闲聊天的?” 邢岳语塞。 胡广宇得意了,“别的不说,就冲搏击训练,教官找人做陪练跟女生对抗,别人都疯抢,就你往后退。还有咱跟师院搞联谊,人都拉群加微信,就你,说自己没微信。人家问你手机号,你又说没手机......” “唉呀行了行了,”邢岳有些尴尬,“就这点破事儿,你还记着呢?” “当然了。”胡广宇哈哈地笑,“不瞒你说,观察你,是我当年重要的娱乐活动之一。” “......操。”邢岳震惊,“你,你他妈藏得够深的。” “还能有你深吗?”胡广宇咕咚灌了口水,“你是不知道,去年你来给我当伴郎之前,我媳妇就惦记着撮合你和她闺蜜来着,让我直接给劝退了。” 邢岳更吃惊了,“是那个伴娘么?” “是啊。” “我说当时她怎么总拿白眼仁瞅我呢。”邢岳抓了抓头发,“你咋说的啊?” 胡广宇乐得直拍大腿,“咋说的你甭管。反正人现在都有男朋友了,你就别惦记了。” 两个人又闲扯了一会儿,胡广宇看了眼时间,“操,都三点多了。我得睡觉了,你也赶紧歇着吧。” “项海的事你也别太着急,我会放在心上的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 邢岳点了点头,再次谢过,然后挂断了电话。 一个人继续在阳台坐了两支烟的时间,他感觉累了,这才站起身,去了客厅,倒在沙发上。 人闲下来,脑子里却还在不停地盘算。 身上有些冷,他的手臂交叉抱在胸前。 冷着冷着,竟然睡着了。 于是梦就来了。 依然是那个漆黑的楼顶,冷风朝衣服里狂灌,雪片乱飞。 不远处,项海在哭着叫他,“哥!” 泪水还没来得及滚落就结成了冰。他抬手去擦,哗啦一声,一副明晃晃的手铐磕碰在一起,勒得他手腕泛红。 “哥!我害怕!”他哭着跪倒在雪地里,“我害怕!” 他无助地低下头,什么东西从颈间滑落,跌进雪里。 是那条项链,是他的生日礼物。 邢岳正要跑过去扶起他,再替他把项链捡起来,却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。 “小岳!” 邢岳回过头,是邢逸清。 他就站在楼顶边缘,一身笔挺的警服,肩上的银星在寒夜里闪光。 他微笑地看着邢岳,告诉他,“不怕,也不能怕。” “小岳,你是爸爸的骄傲。” 话音未落,人就不见了。 “爸!!”邢岳急了,朝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伸出手,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。 他有些慌,两手拼命朝衣服上蹭。可蹭着蹭着才看清,血迹已经沾污了身上的警服。 这时候,有人冲上来按住他的胳膊,强行把他的警服扒下来。 “滚!干什么!滚开!”他一边挣扎,一边骂。 可身体就像被绳子捆住,根本挣不脱。 而那些看不清面孔的人已经把他的警服扒了下来,扔在雪地里,指着他大声宣布,“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警察了,因为你不配!” 邢岳不服,扑过去就想把警服抢回来。可一瞬间,所有的人都消失了。 只有漫天的风雪。 “哥,哥,哥?”项海的呼唤让他从梦境中一点点抽离。 风声没了,雪也不再飘。 邢岳睁开眼,项海正蹲在旁边,晃着他的胳膊。 “你怎么睡这了?”他的胳膊冰凉,项海隔着衣服搓了搓,“多冷啊。” 邢岳翻身坐起来,揉了揉眼睛,“哦,刚才出来接了个电话,然后不小心睡着了。” 正说着,他忽然抬头朝窗外望,“下雪了么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