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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安排了你一个人?” 黄涛摇头。 “你打伤了那个人,跟着施工队混出去的时候,有人查你们的身份么?” 黄涛仍然摇头。 邢岳咬了下嘴唇。 “你知道袁国平这个人么?” 黄涛想了想,还是摇了摇头。 邢岳敲下最后一个问题。 “如果再把你送回第一监狱,你会觉得,自己有危险么?” 黄涛的眼睛一下子睁大,极力朝邢岳看过来。瞪了一会儿,又慢慢转回去。 思索许久,最后,他重重地点了点头。 邢岳就收起了手机。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星期六的早晨,一只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,按掉闹钟,又迅速缩回去。 供暖季开始前的这段日子总是格外难熬,再叠加了一场秋雨,房间里的温度就跌破了忍耐的极限。睁开眼,很快连眼珠都是冰凉的。 项海给了自己5秒钟的缓冲,倒计时结束,他一咬牙,凭借顽强的意志,钻出了被窝。 “操操操操操。” 尽管以光的速度套上了衣服,胳膊上还是起了层鸡皮疙瘩。 穿好衣服,他一个深呼吸,趴在地上一口气做了20个俯卧撑。再站起来,才觉得浑身暖了。 邢岳还在睡着,一动没动。 他凑过去,掌心贴上他的脑门,感觉温度正常,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,把门关上。 今天是九月二十五号,是和邢岳一起去看邢逸清的日子。 他打了个哈欠,去洗漱,然后开始准备早饭。 昨晚回到家,脱掉冰冰凉的湿衣服,他迫不及待地洗了个热水澡,出来就直接钻进了被窝。 本来想看着书等邢岳回来,可一页还没翻完,书就掉在了地上。 也不知睡了多久,直到感觉有人把他躺平,头枕在枕头上,这才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,把那人搂住,“哥...你回来了...” 关着灯,屋里一片漆黑,窗外没有月光,只有雨声。 那人不说话,他也没睁眼,只凭着彼此间熟悉的气息。 等到邢岳在身边躺下,他也重新睡着。不过很快又被吵醒。 “你干嘛...”他两条腿缩了缩,不满地嘟囔着。 自己热乎乎的被窝被掀开,邢岳钻进来,放跑了温度,带来一阵凉意。 邢岳还是不吭声,只是紧贴着他蹭来蹭去。觉得不够,又手脚并用地缠上来。 项海始终闭着眼,渐渐皱起眉,“啧,别闹...” 可邢岳还是闹,撒娇似的,继续缠着。隔着衣服,浑身冰凉。 项海觉得有些不对劲,这才睁开眼,翻了个身,撩开衣服,手在他背上一摸,“哥,你身上咋这么凉?” 邢岳的脑袋来回蹭了半天,终于贴着他耳边说了声,“冷。” 这话悄悄的,轻得像一次呼吸。 项海彻底醒了,手一抹,却发现小腹那更凉,就像一直卧在冰上,捂都捂不热。 “你是不是也挨浇了?” 邢岳不说话,只是脑袋上下动了动,算是承认。 “你到底干嘛去了?”项海不明白,他自己也淋了雨,可也没冻成这样。 说着就打算去摸摸邢岳的脑门,看他是不是发烧,可手却被按住。 “......哥,咱别闹了,行不?” 邢岳摇头。被子微微起伏,项海的掌心下渐渐焦灼。 尽管嗓子还哑着,邢岳还是重重地出了声。 他身上冰凉,可呼吸却像在这房间里点火。 火在耳根处烧起来,瞬间将项海点燃。 “小海...” 他又开始叫他的名字,声音很低。手指埋进他细软的发丝,催促着。 他想要用这种真实的方式庆祝。 庆祝他们都活着,庆祝他们还在彼此身边。 折腾完,邢岳不愿动弹。项海斗争了半天,终于还是爬起来。 打开卫生间的灯,他发现洗手池边扔着几件衣服,是邢岳的,已经湿透了,上面还滚着不少泥沙。 项海皱起眉,一转头,又看到墙上还挂了套陌生的衣服,像是工作服,上衣背后写着“松浦船务”四个大字。 松浦...是那个码头么? 把自己洗干净,项海又钻回被窝,发现邢岳已经睡着了。 摸了摸他的脑门,感觉比刚才暖了不少,这才也躺下来继续睡觉。 可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,邢岳就开始翻腾。一会儿向左,一会儿向右,直到把被窝里的热气折腾得精光。 项海坐起来,“哥,你是不是不舒服?” 邢岳不说话,只是不安地来回翻动,最后干脆把被子一甩,滚到了墙边。 项海赶紧又给他盖住,“哥?” 邢岳抓着被角,还想掀开,哑着嗓子说,“热。” 项海拧开床头的灯,这才看清他的样子。 短发乱糟糟的,紧皱着眉,眼窝烧得通红,额头上却一滴汗也没有。 项海立刻按住他的脑门。刚才还是冰凉的,这会儿烫得他的心揪成一团。 “哥,你发烧了,怎么弄的?你今天到底干啥去了啊?” 邢岳不说话,闭着眼,把手臂搭在眼眶上。 “我去给你拿药!”项海说着就跳下床,却被从后面拉住。 “小海,”邢岳睁开眼,半撑起身子,就那么看着他,目光却模模糊糊的,“你陪我去么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