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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了。你怎么写就怎么发,我没意见。”邢岳靠在椅背上,一只手搭在桌边,随意翻动着手机。 辛苑微微皱着眉,抿起唇,嘴巴鼓了鼓,像是埋怨,又像在撒娇一般说,“邢警官,哎,不对不对,我说邢岳,你也太严肃了吧。还是说你们做警察的,都是这么不苟言笑的?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呀。” 邢岳打量着她,淡淡地笑了笑,又忽然靠前,“辛记者,能不能把你的记者证给我看看?” “没问题。”辛苑说着就从包里翻出记者证,递过去,“怎么,还怕我是冒充的?” 这回邢岳等她把证件放在桌上,才伸手去拿,“没有的事。职业习惯而已,希望你别介意。” “理解理解,没关系的。”辛苑大方地笑起来,长睫忽闪着,看向邢岳瘦长的手指。 邢岳盯着那证件看了会儿,又递回去,“谢谢。” 辛苑站起来,身子前倾,把搁在桌上的记者证拿回来,“怎么样,不是冒牌的吧?” “不过那上面的照片是三年前拍的,那时候我才刚毕业呢。哎,岁月蹉跎啊,现在都老了。”说着,她两只手捧着脸颊,哀怨地叹了口气。 邢岳垂着眼,就那么看着她。直到她掀开了笔记本,这才说,“稍等一下,我出去给你拿瓶水。” “好的。谢谢啦!”辛苑甜甜地一笑。 邢岳起身出门,过了差不多五分钟,才拎着一瓶水回来,搁在辛苑面前,自己坐回刚才的位置,“开始吧。” “OK。”辛苑俏皮地比了个手势,又抓过矿泉水,拧开盖子,小小地喝了一口,然后就打开了录音笔。 采访进行得中规中矩。辛苑问,邢岳答。 从刑警的日常,到一些工作心得,以及曾遭遇过的困难等等。 时间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。 邢岳低头看了看手机。 这时,辛苑忽然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,“据我了解,最近两个月,振华分局连续破获了两起涉枪的大案。其中的两个犯罪嫌疑人都是你一个抓住的,据说整个缉捕过程非常惊险。” 她把录音笔朝前推了推,一手托着腮,“怎么样,孤胆英雄,给我讲讲这两个案子吧?” 邢岳缓缓抬起眼,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。 - “项海啊,你过来。” 下午,周勋出现在办公室。一进门就朝项海招手。 项海跟着他进到一间小会议室,关了门,俩人面对面坐下。 周勋乐呵呵地拍着他的肩,有些迫不及待地表示,“唉呀,你可算是回来了。这一趟辛苦了啊!” “不辛苦。”项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我也没干啥,还是江队比较辛苦。” “在我跟前,不用那么谦虚。”周勋抽出两支烟,自己叼了一支,另一支递给项海,“昨天我跟江队聊了,他夸你来着,说你表现很不错。” 项海接过烟,心里很开心。 被领导夸奖跟被邢岳吹捧的感觉又不一样。 “这一回不但打掉了那个贩毒团伙,也让赵朗在广东那边的生意受了重创。”周勋狠狠地吸着烟,又沉沉地吐出烟雾,“只可惜眼下咱们还没有能把他摁死的直接证据,不过,照这样下去会有的,一定会有的。” 项海跟着重重地点头。 通过这次行动,他已经对赵郎集团的来龙去脉有了些了解。 他明白了这么多年以来,赵朗是江渊和周勋最大的心头患;还知道了刘强和雷涛,这两个被邢岳亲手摁住的亡命徒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;也或多或少地清楚了这个人与贺焜父子的关系。 他还亲眼看见了江渊身上那条抽筋剥骨般骇人的伤疤;听他提起了牺牲的徒弟,早已不在人间的师父,还有曾经的市局局长。 虽然江渊和周勋从未明说,但他能感觉的到,这一切都与邢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 “哼,赵郎那老小子现在日子也不好过。”周勋冷笑一声,“连着折进去两个手下,儿子又差点被人收拾死。老冤家贺焜倒是顺顺当当出狱了,接着就开始给他找麻烦。现在广东那边的买卖也让咱们端了。” “我有预感,他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。就快到咱们跟他算总账的时候。”周勋罕见地面露凶狠,一咬牙,把烟头狠狠按死在烟灰缸里。” “是!”项海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,两只手攥成了拳。 “不过,等真到了穷途末路那一步,他绝对会拼个鱼死网破。”周勋深深吸了口气,脸色又沉重起来,“这个人,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,睚眦必报。他在东江经营了这么多年,想扳倒他,绝没那么容易。” “尤其是现在,”周勋严肃地看着他,“更要提防他的小动作。” “他还敢主动招惹咱们?”项海不大相信,总觉得再厉害的老鼠也只能在阴沟里折腾。 “不好说。”周勋心有余悸一般地又点着了一支烟,“这个人,手段很多。” “那他会对付江队么?”项海有些紧张。 “应该不会。”周勋摇了摇头,“他们是老对手了,彼此都知根知底的。况且这次去广东,咱们这边的保密工作做得好,他未必知道是江队干的。” 项海这才点了点头。 周勋察觉到他的紧张,就换了副轻松的表情,“你也不用担心,他绝对找不到你头上。” --